什么程序有免费字体库 “微软雅黑”不是免费的？字体侵犯版权引争议

近日，“微软雅黑并非免费字体”引发舆论热议，登上网络热搜榜。北京青年报记者了解到，微软雅黑是Windows操作系统内嵌的字体，无需下载安装即可直接使用。但有企业或网店将其用于品牌推广后，被北京方正电子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方正科技”）以用户以“商业发布”为目的使用微软雅黑字体，需额外支付版权费用为由起诉侵权。

字体是否受版权法保护，目前在法律界仍有争议。法律专家认为，艺术字体可以受版权法保护，保护程度应取决于其独创性程度。也有律师表示，在“微软雅黑”侵权案中，Windows用户不应该成为北大方正追究侵权责任的主体。

用户不知道“微软雅黑”商业侵权

今年3月7日，位于四川成都的一家咨询公司收到北大方正的邮件，提醒该公司在品牌推广中发现多款方正字体未经授权使用，请其及时核实、回应，规避法律风险。

据该咨询公司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工作人员透露，该公司在官网和微信公众号的多个宣传图片中使用了方正三款字体。随后，北大方正联系该咨询公司，告知其字体侵权，并要求其购买一年的字体版权使用权。

“对于方正指出的三款侵权字体，我们持异议的一款是微软雅黑字体，因为微软雅黑是内嵌在Windows操作系统中的字体，无需下载安装即可直接使用。”上述咨询公司工作人员表示。北京青年报记者发现，不少企业和网店在使用微软雅黑字体后，被北大方正告侵权。比如，近日登上网络热搜榜首的“微软雅黑不是免费字体”事件，就是因某企业实习生使用微软雅黑和盗版PS软件打印5000万份样版用于商业用途，导致企业被起诉，损失2860万元。

“微软雅黑”与“方正字库”有何关系？北京青年报记者以顾问身份向方正字库客服人员询问。对方解释称，早在微软进入中国之初，微软就委托北大方正打造了微软雅黑字体，但版权仍属于北大方正。用户在使用Windows操作系统时，将微软雅黑字体用于个人用途，在屏幕上显示或打印什么程序有免费字体库，可以免费使用；但如果是以“商业发布”为目的，则需要缴纳版权费用。在付费字体中，所谓基础字体的授权费用为每年7000元，所谓精品字体的授权费用则高达每年2万元。

但很多企业和个人对上述情况并不知情，昂贵的授权费用让很多人难以接受。“用的时候都没有侵权提示，谁知道还要付费！如果真要维权，在字体后面加上‘付费’二字不就好了吗？”一位美术行业的从业人员告诉北京青年报记者。

对于微软雅黑字体在Windows操作系统中没有明显的版权声明和付费提示，北京青年报记者联系了北大方正市场部负责人，该负责人拒绝接受采访。

商家遭遇促销“折扣套餐计划”

另一名商家向北京青年报记者透露，北大方正追究其字体侵权责任时，也曾给他们提供过“优惠套餐计划”。

据某电商平台店主反映，方正科技告知其页面产品描述使用的方正字体未经授权，要求其两天内移除所有使用方正字体的链接，待字体修改完成后才能重新上传。店主询问“时间能放宽吗？”方正科技工作人员回答：“时间是维权中心规定的，我们是授权中心，属于两个部门，不能干涉他们的工作，请谅解。”

不过，方正字库客服随后表示，只要办理授权，超出授权范围的字体可以“一个月内修改”，并向店主宣传了优惠套餐计划：“购买两种字体最低可获得授权，如果申请五种，最高可优惠八折。”

无奈之下，店主表示愿意选择两种基础字体。不料北大方正的工作人员迅速改口说：“至少要授权10种基础字体，效果还不如精选字体。”经过反复交涉，店主最终购买了一种基础字体和一种精选字体的授权。

原创艺术文字可受版权法保护

从近年来方正字库维权的案例来看，法院的判决不尽相同。字体是否应该受到著作权法的保护？中国政法大学民商经济法学院教授、知识产权法研究所所长冯小青认为，艺术字体如果符合独创性要求，可以作为艺术作品受到著作权法的保护。但保护程度不能一概而论，应以独创性程度为准。

虽然不同字体具有一定的识别性，但汉字的最终目的是记录事实、表达思想，前提是“不影响汉字表达思想的最终目的”。因此，应具体案件具体分析。有些字体确实很有独创性和艺术性，理应享有较高的版权保护程度；有些字体并没有那么独创，被大量商家使用是否构成侵权，如果发生侵权纠纷，需要法院针对具体情况进行具体分析。同时，还需要考虑字体的商业使用、环境、主客观条件等多种因素。

“总之，未经许可、未经付费使用字体进行商业用途是否构成侵权，不能一刀切地去评判。”冯小青说。无论如何，从版权保护的角度，应该注意版权边界与公有领域之间的关系。版权法是权利保护与权利限制、私权保护与公共利益之间的平衡机制。版权人可以充分有效地行使权利，但不能滥用权利，损害消费者利益和社会公共利益。

文/记者 王斌 雷佳

对话

Windows用户不应成为北大方正侵权诉讼的对象

采访人：卢刚，北京立方律师事务所律师

北京青年报：北大方正公司称，Windows操作系统内嵌的微软雅黑字体版权归北大方正所有，用户以“商业发布”为目的使用时需要支付版权费用，您对此怎么看？

卢刚：“权利用尽原则”是知识产权法中的一个重要原则，即知识产权权利人一旦将其所形成的产品合法投入流通，原知识产权权利人的权利即全部（或部分）用尽。

具体到微软雅黑字体问题，北大方正将“微软雅黑”字体授权（或允许）微软公司内置于Windows操作系统后，北大方正所享有的复制、发行和使用字体库知识产权的权利已经达到了微软Windows操作系统用户的权利界限。换言之，用户在使用Windows系统内置字体“微软雅黑”时，不再需要获得字体库创建者北大方正的授权，用户也不需要知道字体库的权利人是谁。

同时，用户使用 Windows 系统的文字系统来处理文档，也是计算机软件功能的必然使用和自然结果。因此，无论用户将文档打印出来还是在线使用，无论是个人使用还是商业使用，都是使用字体的自然结果。毕竟，撰写文档的目的是为了表达作者的思想和意图，文档的真正作用只有通过对外传播的形式展现给读者和其他受众才能体现出来。

因此，基于上述理由，笔者认为什么程序有免费字体库，Windows操作系统用户不应成为北大方正所追究的侵权责任主体，也不应承担相应的侵权责任。

北青报：除了北大方正官网，现在通过网络搜索也可以下载方正字体，有的甚至还明确标注为“免费软件”，这算盗版侵权吗？通过这种渠道下载、使用字体，用户需要承担责任吗？

卢刚：首先，对于可以在网上免费下载的盗版字体软件，即使标注了“免费使用”，这也并非权利人发布的声明。这种情况下，提供下载资源的人被视为“未经权利人授权传播”，下载安装的用户被视为“未经权利人授权传播”，需要分别承担侵权责任。

另外，如果用户使用的是盗版的Windows操作系统，那么其中嵌入的任何字体库等软件程序都不可能为正版（未经微软授权），这种情况下如果主张侵权，也只有微软可以主张Windows操作系统承担盗版软件的侵权责任。

文/记者 王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