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款免费字体 字体最终会过时

2019年4月，Helvetica字体更新，距离这款传奇的西班牙字体上次更新已过去35年。

之所以说是传奇，是因为这款诞生于 1957 年的字体，流行了很久50款免费字体，从美国航空、松下、雀巢到纽约地铁标识系统，都曾出现过 Helvetica，它可能是使用最为广泛的现代字体。

Helvetica 之所以受欢迎，是因为它就像一个透明的玻璃容器，能够清晰、可靠、中立地传达信息，同时让人察觉不到字体的存在。有人称 Helvetica 为“无衬线字体的终极形式”。

因此它的更新周期也很长，Helvetica 的最后一次更新是 1983 年推出的 Helvetica Neue（意为“新 Helvetica”），新字体增加了更多的粗细和宽度以适合桌面排版。

这次 Helvetica 的改版耗时 4 年，更加彻底，字体设计师重新绘制了每一种字体，增加了 3 种视觉大小，目的很简单：适应小屏幕阅读。

从诞生到两次更新，Helvetica 字体的演变也代表着平面设计风格和传播媒介的变化。然而在最近的一次更新中，Helvetica 似乎已经落后了。

这次更新了什么？

Helvetica 的更新名称为 Helvetica Now。

拥有Helvetica字体版权的Monotype撰写了一篇简短的文章介绍新字体，主要有三个更新。

1. 三种光学尺寸

Helvetica 现在有三种适用于不同场景的视觉尺寸：Micro、Text 和 Display。Display 主要用于标题文本，Text 用于正文，Micro 是新推出的尺寸，适用于平板电脑、智能手表等小尺寸高分辨率屏幕。

参与字体重制的设计师在接受 TheVerge 采访时解释了这样做的原因。对他来说，Helvetica 通常在 6pt（点，字体测量单位，1pt = 1/72 英寸 = 0.3528 毫米）以下就变得难以辨认。

微型尺寸可调整字体和间距，即使在 3pt 时也清晰可读。

2. 可替换的字形

为了让设计师有更多选择，Helvetica Now 为部分字母提供了替代字形，以往设计师只能手动修改，例如大写字母“R”的最后一笔可以是直的，小写字母“a”可以是单层结构，小写字母“i”的点可以是圆的。

3.字体细节调整

“Helvetica Now 与其说是更新，不如说是重制版。”

字体改版历时四年，Monotype 设计师重新绘制了每一个字符。Helvetica Now 包含 9 种粗细（从极细到极黑）、3 种视觉大小和 2 种斜体。每种样式包含 815 个字符，包括字母、数字、符号等。因此，志愿字体设计师重新绘制了超过 40,000 个字符。

微博用户@Fontism将Helvetica Now与旧版Helvetica Neue进行了比较，认为“字体更加现代，风格也更加几何”。

▲蓝色的是Helvetica Now，红色的是Helvetica Neue。图片来自：@Fontism

Helvetica 为何成为传奇

Helvetica的诞生是二战后全球化思潮与设计现代主义碰撞的结果。

独立制片人兼导演 Gary Hustwit 的纪录片《Helvetica》详细阐述了这款字体诞生的背景。战后，人们开始致力于减少各国之间的贸易壁垒，促进自由交流和贸易。这一时期创建了许多国际协议和组织，例如世界贸易组织和世界银行。

文化上全球化的趋势也很明显，战后重建的背景也影响了“破旧迎新”的设计理念。两种因素交织在一起，设计上的现代主义主要体现在实用主义的观点上。例如，当时一些设计师认为建筑应该是“为居住而准备的机器”，汽车是“用来旅行的机器”。

▲ 现代主义建筑

现代主义设计师普遍抵制从古希腊和中世纪继承下来的旧风格和结构。他们拒绝在设计中使用装饰图形，而是强调使用纯粹的几何形状。

Helvetica就是这些设计潮流的集中代表，它起源于瑞士，是典型的简约、自然、人文的风格。

关于 Helvetica 的诞生，已经有诸多记载，上世纪 50 年代，老牌字体公司 Haas Foundry 为其旗舰无衬线字体 Haas Grotesk 创建了一种更加现代的版本，即 Neue Haas Grotesk，这也就是 Helvetica 的前身。

▲ 设计 Helvetica 的 Max Miedinger 和 Eduard Hoffmann（右）

为了在美国推销这种新字体，该公司的字体总监对 Neue Haas Grotesk 进行了修改，并将其重新命名为 Helvetica（意为“瑞士”），最终获得了全世界的认可。

Helvetica 的字体形状已经足够完美，甚至被设计师称为“无衬线字体的终极形态”，更重要的是，它非常符合实用主义的潮流，没有复杂的装饰元素，就像一个透明的容器，只用来放置、展示和组织信息，读者甚至察觉不到字体的存在。

一位设计师回忆了Helvetica出现的意义：20世纪60年代的企业识别系统一般是由各种奇怪的形状、愚蠢的照片和傻乎乎的字体组成的。

Helvetica 的出现改变了这种不合时宜的做法，设计师不再使用虚伪的字符和令人困惑的字体进行平面设计，只需要一张留有大量空白的白纸，用 Helvetica 写上公司名称或口号，就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 “没有人物，没有假笑，只有一瓶漂亮的冰可乐。太真实了，就是这样。”出自：纪录片 Helvetica

你能想象那是多么令人兴奋和激动吗？

就好像你刚从沙漠里爬出来，嘴里满是脏兮兮的沙子，然后有人递给你一杯清澈、爽口、冰凉的纯净水，让你忘记所有的不快和历史包袱。

一位设计师这么说道。

字体服务于媒介

Helvetica 创建之初，字体主要用于印刷，其优雅、可靠和中立的特性帮助它在桌面 PC 时代存活了下来。

纪录片《Helvetica》中提到，在 20 世纪 70 至 80 年代，由于 Helvetica 被广泛使用甚至有被滥用的嫌疑，很多叛逆的设计师开始刻意对抗这种潮流。“一本只有简单 logo、商务人士、Helvetica 字体、大量留白的小册子，基本上是无趣的。”但进入 20 世纪 90 年代之后，很多理性的设计师又回归了 Helvetica。

1982年，Helvetica 开始进行第一次重大更新，新字体增加了更多的粗细和宽度，以更好地适应桌面排版。

苹果从 Macintosh 电脑时代就开始使用 Helvetica。早期的 Macintosh 使用衬线字体 Apple Garamond 作为系统字体。2002 年，无衬线字体 Myriad 取代 Apple Garamond 成为苹果的官方字体。

▲ 从 Apple Garamond 到 Myriad。图片来自：Yushengchen

在 Jony Ive 出任苹果首席设计官之后，苹果的设计风格发生了明显变化，平板的 iOS 7 开始使用 Helvetica Neue 作为系统默认字体，而从 OS X Yosemite 开始，Helvetica Neue 也被作为 Mac 的默认字体。

Windows 上的默认字体 Arial 也是 Helvetica 的衍生品，因为它是由微软和 Monotype 联合开发的，其比例、字距、行距和粗细都是基于 Helvetica 设计的。尽管设计界认为 Arial 不如 Helvetica 优雅，但它往往能满足同样的需求。

但随着我们进入更加碎片化的移动时代，屏幕越来越小，Helvetica 已经不能满足需求。

2015年，iOS 9将默认字体更改为苹果的旧金山字体，以取代之前的Helvetica Neue。

这并不是一个轻率的举动，因为苹果当时推出了 Apple Watch，而 Helvetica Neue 在小尺寸方面的表现一直不佳。

设计师 Akinori Machino 总结了设计界对 Helvetica Neue 的抱怨：“如果你用小字体输入 Helvetica 文字，你会发现它不容易阅读，而且看起来很模糊。有些单词会重叠，很难识别。”

▲《Helvetica Sucks》。图片来自：Erik Spiekermann

苹果的 San Francisco 字体是一个系统项目，它有两个子系列“SF”和“SF Compact”，前者用于 iOS 和 MacOS，后者用于 Watch OS。同时两个系列都有“Display”和“Text”两种视觉尺寸，后者用于小屏幕显示，字体间距较大。

2017 年 6 月，在推出针对中文、日文和韩文的开源字体 Source Han Sans 几个月后，谷歌推出了“参数化”字体 Spectral。

这是一款为流畅的电子阅读体验而设计的免费字体，旨在减少阅读过程中字体可能造成的干扰，特别适合较长的在线文本。

所谓“参数化”，就是没有固定的字形，通过参数化字体生成器Prototypo转换成参数化字体，字体设计师和爱好者可以根据不同需求，用“傻瓜式”操作随意调整字形，甚至可以从无衬线调整为衬线。

新推出的Helvetica Now与San Francisco字体非常相似，具有专有的视觉尺寸，间距更大，适合小屏幕。在采访中，参与Helvetica Now改版的字体设计师也表达了对可变字体的认可。Helvetica Now欢迎新技术带来的变化。比如我们需要“微”尺寸的Helvetica，但未来我们会需要更细的字体吗？

纵观Helvetica最初的诞生和风靡，以及移动时代的新变化，字体会受到当下设计潮流的影响，但最终还是服务于传播媒介。互联网时代信息的爆炸式增长和阅读媒介的多样化，对字体的实用性、功能性、可变性（或者说对不同媒介的适应性）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在此之后50款免费字体，Helvetica 的下一次更新是在 30-50 年后吗？”

当被问及上述问题时，Helvetica 的设计师认为，如果这次更新的方向是正确的，那么这个问题就是有效的。他可能是对的，但更有可能的是，Helvetica 将很难再次获得主导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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